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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子祥驚疑不定,拄著柺杖走上前,往下看了看,發現那兒整整齊齊地擺著六本黑皮古籍。
左側三套,分彆是:《唐太宗權錄》、《宋太祖兵錄》、《明太祖馭人錄》。
右側三套,分彆是:《陽宅十見》、《龍經十九圖》、《麻衣》。
都是繁體字。
這六本書,外皮隱隱都要脫落,顏色發黃,有些損毀之處,彷彿一不小心就會將其毀掉,也不知儲存了多少年下來的。
裴子祥仔細端詳了片刻,臉色钜變,急急忙忙從懷中取出了隨身攜帶的放大鏡,再次認真觀察,最後失聲大叫:“是孤本!!!是傳世孤本!!”
他這一嗓子,像是見了鬼似的,充滿了激動和驚喜,整張臉紅通通的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是從哪兒弄來的!”裴子祥紅著眼看著陳軒,迫不及待地問。
陳軒輕聲道:“有些是我老恩師贈我的,有些是我刻意收集,有些是我從各大舊墓挖出來的,反正收集得真不容易。”
裴子祥如獲至寶,瘋狂大笑:“好呀!!好呀!!冇想到有生之年,我能看到這六本書!”
其餘人麵麵相覷,有些費解。
裴元剛更是迷惑:“爹,這幾本破書有何珍貴?”
“糊塗!!你個冇見識的東西!”裴子祥罵道:“這六本書的珍貴程度,無法形容,用錢都買不到!你知
若是扔出市麵,將會引動無數大人物來搶奪,到時候腥風血雨!”
他盯著所有人,用命令的口吻道:
“保密!必須保密!所有人都不許泄露這六本書的存在!知道嗎!違令者,殺!”
眾人見他如此鄭重緊張,都小雞啄米地點頭。
“陳軒,你……你要將這幾本書贈給我?”裴子祥吞著口水道。
“對。”陳軒點頭。
“也好!也好!”裴子祥琢磨一二,道:“以你的文化水平,此書給了你,你連讀都未必讀得通,更何況讀透?你給我,我讀了,我可以教你!”他自言自語著。
陳軒笑了:“老爺子,你錯了,這些書都是我鑽研透了才贈給你的,你都不知當年我經曆了多少痛苦才把這些書悟透。”
“你讀得透?”裴子祥絕不肯相信:“古往今來,多少文人墨客都讀不透!多少天之驕子都讀不透!你一介武人你行?”
“你若不信,你掀開書看看,裡麵夾著我的筆記和書簽。”陳軒挑挑眉。
裴子祥連忙彎腰取起了那本《明太祖馭人術》,掀開一看,發現裡麵確確實實夾著很多筆記紙張,他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,細細地讀了起來。
好嘛!
這一讀!
他整個人像是被吸入了黑洞,迷住了。
他看看古籍原文,又看看筆記,時而露出驚歎的表情,時而露出困惑的表情,時而恍然大悟,時而懊悔不堪。
他彷彿聾了,彷彿忘記了外界環境,沉浸在書中,讀得津津有味。
眾人也不敢打擾,靜靜等著。
大約半個小時過去。
裴子祥這才心力交瘁地抬起頭,像是無比乏累,像是用儘了精力,喃喃道:“此書之深奧,匪夷所思!幸好有筆記作理解閱讀,若硬啃原文,怕不是累死我這老頭……這筆記……啊!這筆記……”
他猛地像是驚醒,震恐萬分,顫聲道:“陳軒!!這筆記,是你做的?”
“正是!”陳軒點頭。
“不可能……你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裴子祥臉色變幻不定:“你竟將這本書理解得這麼深?你真的讀透了?”
“若非如此,你以為我怎麼一手控住秦封郡民心?”陳軒眼露精光。
裴子祥登時便對陳軒刮目相看,心裡砰砰而跳,試探地道:“這六本書,你都讀透了?”
“是!”陳軒道。
“用了幾年?何人教導你?”裴子祥眉頭緊鎖。
“平均兩個月一本,無師自通。”陳軒如實回答。
裴子祥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,不得不對陳軒有了更深的認識,甚至有欽佩和崇拜!!
他深知道這六本書所蘊含著什麼知識!
“你深諳弄權之術,為何……為何不入朝廷?”裴子祥問道。
陳軒意味深長地笑道:“真正的弄權不在朝廷,而在天下!”
裴子祥一聽,如醍醐灌頂,又像是振聾發聵,呆呆了半晌,不由得擊掌喝彩:“好!!好一句真正的弄權不在朝廷,而在天下!!!是老夫愚鈍了,陳軒,原來你的弄權術比你的武功還要了得!”
陳軒輕搖頭:“我希望我弄權術,這輩子都無需用得上!國泰民安,天下太平。”
裴子祥眼睛眯縫了下:“有時候,天不遂人意!”
陳軒笑而不語,心中卻厭惡爭權奪利。
裴子祥卻一百八十度態度大轉彎了,笑嗬嗬地對裴媛兒道:“丫頭!你找了個好男人!以後你要好好地伺候陳軒知道嗎?!”
他又對陳軒親熱道:“軒兒,媛兒這丫頭自幼被我們慣壞了,若她有什麼不當之處,你打也打得,罵也罵得!”
這一下子。
眾人卻眼珠子凸出了。
心說老爺子這是吃錯了哪門子藥!怎麼說變就變!
但他們哪知道,裴子祥已經賭定了陳軒未來之路不是封王便是封侯,必定能在朝廷廟堂上大放異彩,到時候君臨天下,這纔是真正的英雄人物!而非小小的一介武人!
若到了那一步,一人得道雞犬昇天,甄家也要沾光!
這是老狐狸的算計!
“元剛!”裴子祥道。
“爹?”裴元剛扭過頭來。
裴子祥正色道:“你立刻以府長名義,替軒兒洗清所有不白罪名,然後公佈他是咱們甄家女婿的身份,再聘請軒兒為你的特彆顧問!以後有任何重要事務,你要先請教軒兒,知道嗎!他的意見,要比你的意見還優先級!”-